才疏学浅的南陈

i fa dian:才疏学浅的南陈

磋磨(师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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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4.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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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哥……”

  何桉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,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拘谨紧张过,两只手不安的放在膝盖上,又一会儿往后缩,最后直接背在了身后。

  “打。”何桦抬了抬下巴,同样是精炼流畅的下颌线,多了些锋利的感觉,他轻轻点了点何桉放在桌上的手机,“别磨蹭。”


  到底拗不过自家哥哥,既然是自己有错在先,就没什么好辩驳的,于是他咬紧牙关,抓着手机拨了老师的号码出去。

  这个时间,沈珘正围着周边小跑完,伸着条腿在做拉伸,接到电话,他先是用毛巾擦了两把汗,才把手机掏出来——

  “桉桉。”

  “老师,晚上好。”


  何桉捏了一把汗,觑了两眼他哥的脸色,另一只无处安放的手不停的搓动着裤缝,

  “啊…对,我跟我哥在一起。嗯,我知道…”

  一连回答了沈珘几个问题,何桉悬着的心慢慢安定下来,其实老师是一点都不凶的,他总会无微不至的关心着自己。


  “老师…”何桉犹豫着,双唇嗫嚅着,他睫毛轻颤,小声说:“我跟您坦白一件事情,您听完之后…不要生气好吗?”

  何桉深吸一口气,很长很长的气流,而后稍稍呼出来。

  月色微染,勾勒着他的侧脸,一路往下滑,他的锁骨边上长了两粒清晰诱人的黑痣。


  他一字不落的跟沈珘说完了全过程,包括自己与伍良发生冲突,再到那五百万巨款的商量,以及最后用一百万收购了那批耳机。

  半晌没听见沈珘那边说话,只有呼呼的风声传过来,何桉惴惴不安起来,搓捻裤缝的频率越来越快。

  他眨了眨眼睛,抿着唇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:“老师…我,我还抽烟了…对不起。”


  这是沈珘的禁区,是原则性问题。

  沈珘深深拧着眉头,他的怒火猛地就冲了上来,但是他没有发作,而是轻声问何桉:

  “桉桉,你还好吗?”

  何桉知道老师是在问什么。

  眼泪滚烫,顺着眼角不可遏制的掉出来,就像是窗外漫天的星辰,璀璨夺目,在黑色的幕布上绽放着耀眼的光彩。


  何桉差点连手机都没能抓稳,他带着哭腔,硬朗的肩膀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垮了下来,

  “我,我还好…老师,我挺好的。您别担心。”

  时至今日,他到底是在怕什么呢?


  明知道老师与他说的那些都是气话,净是用来威胁他的话语,可是其实自己大胆去做,义无反顾的时候,沈珘还是会过来轻轻安慰他,揉着他的脑袋,或者是拍着他的肩膀,问他能不能承受,问他有没有事。

  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

  江面的风很轻柔,拂过沈珘的脸颊,很平静的在汗珠之间来回穿梭,他太明白何桉如今的感受,也知道青年在一个怎样的处境,所以他并没有苛责。

  “知道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吗?”

  “知道。”何桉连忙收起哽咽,眼尾通红,挂着些狼狈的眼泪,他忽然笑起来,“老师我一定可以处理好的。”


  “好,我相信你。”

  就像一开始的那样,长路漫漫,难免会碰上困难,会跌倒,会失败,但是方法总比困难多,若做事总是束手束脚,反而不符合青年人洒脱恣意的风度了。


  沈珘捎着点笑意,他踢着路上的小石子,“不过抽烟还是很不对的,你现在就和你哥哥两个人在?”

  “呃…”何桉颤了一下,怂兮兮的说:“对……”

  “去找个角落,裤腿掀到膝盖上方,跪着。”

  亲人,只要不是陌生人,规矩也不用刻意收敛,况且何桦上次已经在办公室看过何桉如何被打巴掌,如此一来更是不用忌讳,甚至还能当监工。


  何桉到底还是听老师的话多一些,他咬着牙把手机放到桌子上,老老实实的打开扬声器,抬起头对何桦说:

  “哥,老师罚我跪,请您帮我听着电话,可以吗?”

  没想到惩罚来的这么快,不过想着时候还早,就没有拒绝,刚好他也可以趁着这会儿再去完善一下后事。

  他点点头,“沈老师,辛苦您了,我帮您看着他就好。”


  “何桦,麻烦你把扬声器关一下。我想单独和你聊一聊。”

  何桦把手机拿起来,关掉扬声器放到耳边,交叠着两腿,“您说。”


  沈珘望着江面,他能感受到徐徐的晚风,能看到黑天里璀璨的繁星,也能听见树上窸窸窣窣的虫鸣声,他的第一句是:

  “桉桉他真的没事吗?”


  何桉此时此刻正在卷裤腿,偶尔抬起头往他哥这边看一眼,他不知道老师会跟哥哥说什么,估摸着就是一些家常事,应该不会扯太远。


  他白皙纤细的小腿外露出来,在灯光下有些晃眼,何桦上下打量了一下,蓦地收回视线,

  “他没事的,您不用太担心。”

  接着他就看见自家弟弟老老实实的站起身子,趔趄的走到墙边,大概是皮股上还有伤,还有肿胀没有褪,所以肯定还是有些难忍的。


  他的裤腿被高高卷到膝盖上方,膝盖骨生生贴到地面,冰冷的木板渗透在他的肌肤上,他忍不住一激灵,连忙将双手背到身后,规矩的跪好了。

  盯着白花花的墙壁,何桉的思绪又开始翻滚起来。他今天被捏紧的手腕在这个时候才恢复了一点感觉,还有酸软的两条腿,以及无力的肩臂。


  沈珘的声音还是轻轻的,就算是隔着电话线传过来,也是柔和富有磁性的腔调,

  “他跪着了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让他跪两个小时,好好反思一下错误在哪儿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……


  起初是一些关心何桉的问话,还有一些规矩上的注意事项,到后来,沈珘突然问:

  “何桦,何桉他会回到何家本家去么?”

  这是个涉猎世家继承的问题,何桦站起来,轻轻揉着眉心,他一时没有作答。


  他撇过头就能看见弟弟小心翼翼的跪在墙角,青年的肩膀宽厚有力,腰身连着臀腿也是极致流畅的劲瘦线条,忽略淡淡的书卷气,整个人就是何家独有的,锐不可当的气质。


  其实现在只要沈珘松口,或者是本家那边硬逼着何桉去继承什么位置,都是行得通的,毕竟老一辈的年纪已经很大了,何家的运维需要人承担,何桉只不过是兄弟姐妹中的其中一个。

  沈珘也问这个,当然也是有所顾虑,何桦能理解,他站到落地窗的旁边——这个地方只有他能看到星辰璀璨的墨黑色天空,还有城市花花绿绿的灯光流转,只有他能一览无遗,大饱眼福。


  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,说:“不会。”


  接着他又说:“沈老师,何桉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,还是辛苦您的付出和指导了,既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,我们就尽力让他能够一直走下去,虽说没有前车之鉴,但未知的领域,总得需要年轻的人去开发。”


  何桉听到这些话,微不可见的轻轻晃了一下。


  曾几何时家人只是一味地在反对,从小到大就只能是别人欺负他,他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,时至如今,他知道哥哥、姐姐,包括自己的父母亲,都是想要自己好的。


  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好呢?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。

  “是,他很适合当老师。”沈珘含着一抹笑,眼底一片清亮,“他没有辜负我,更没有辜负他自己。至少目前来说,他真的很努力的在帮每一位学生。”


  何桦也跟着笑了,有些骄傲的说:“当然,他是何家人,天生就差不到哪里去。”

  于是双方都笑起来。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,约莫十五分钟才彻底结束,何桦关掉手机,第一时间就是往弟弟的方向看。


  何桉还是跪的笔直,没有丝毫不规矩的地方,他迟疑了一会儿,走到椅子旁边,坐下。

  三台电脑里是他花几个小时也处理不完的事情,今天的乌龙实在闹得很大,不仅要调查出伍良的居住IP,还要调查清楚他跟俱乐部之间的联系。


  重点是要找警察帮忙,要撇清何桉与这件事之间的关系。

  远远的看着弟弟跪的端正的背影,何桦揉了揉眉心,他觉得他弟弟真的该被罚,首先不说这件事如何解决,就是抽烟,连他自己都不是很能接受。


  两个小时过去,他才勉强处理完一点,进度拉长了一些,他看着琳琅满目的文件,心想今晚肯定要加班了。

  “桉桉,两个小时到了。”

  “唔……”


  何桉已经跪的没有知觉了,被哥哥轻轻拍了两下肩膀才回过神来,他瞧见了何桦眼里的一丝疲惫,撑着墙站起来,垂着头抿着唇,

  “哥哥,真的很对不起。”


  他弯下腰去揉揉自己红肿的膝盖,硬生生抵在木板上的那一块被渗透了一些青紫,何桦看的皱起了眉。

  他没有理何桉的抱歉,而是揽着弟弟的肩过来沙发上坐下,让人把腿伸过来。


  何桉哪里知道哥哥是要给自己揉腿,只以为何桦是气到了极点,要学着老师一样抽打自己了,连忙把小腿肌绷直,通红着眼眶递过去。

  何桦不知道何桉在想这些,他先是把手搓热,盯着弟弟膝盖上青青紫紫的那一块,轻轻揉上去。


  “嘶…啊……哥!哥!疼啊哥!!”

  这疼痛绝对不亚于挨打,何桉的泪水险些腾出来,两条腿却被何桦狠狠地握着,他不停的颤抖哆嗦,揉膝盖上的伤口,就像是千万根银针狠狠往下扎,剧痛无比。


  “很快就好,你稍微忍一会儿。”

  忽略弟弟龇牙咧嘴的表情和嚎叫,何桦继续搓热掌心,循序渐进的往下揉搓。


  何桉疼得紧紧抓着沙发皮,泪水不停的往外冒,他不停的吸气,可怜兮兮的试图忍回去。

  然而他还是哭了,泪珠掉到沙发上,很是狼狈,“哥哥,谢谢您……”

  何桦顿了顿,“不用客气。”


  那块淤青被搓散,何桦轻叹一口气,把他的腿放下来,“桉桉,你快要三十岁了,不再是小孩子了,掉眼泪可以,但是不要这么轻易。明白吗?”

  “知道了。”话是这么说,何桉还是哭的更加厉害,他胡乱抹了抹泪水,一把子抱住他哥,“哥,谢谢您……真的谢谢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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